第3章 高月(2/2)

    春日宴那天，却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来了。

    秦国无人知晓这个神秘的雪国国君，曾是燕国重华公主的面首。

    我无法再想下去，我知道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雪国向来神秘，据说国内王室精通异术，秦国的上一任就曾请雪国的祭祀来秦国祈福，压下了秦国西北的瘟疫。

    因此秦王虽不郁，还是让宫人引白月卿入座。

    我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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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白月卿和高殷曾在燕国的梨花树下颠鸾倒凤。

    我想高殷一定是疯了。

    所以她不想让我留在秦宫，她想让我离开。

    好像那个狠毒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秦王让人送她下去休息，连她的舞蹈也一并取消了。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我想，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我去含璋殿见高殷时，窥得那一片梨花树林，和燕宫雪苑的那一片，一般无二。

    也是她亲手把我从云端推入尘埃。

    秦王不会让我活下去的，在见到这样隐秘的一幕后。

    这里是秦宫，她此刻还是秦王的重华夫人，却和雪国的国君

    当年白月卿离开，剥夺了她一半生气，如今被强逼入秦宫，剩下了一半生气也快没了。

    *

    秦王你污我私通，到头来你最宠爱的女人在你面前和他人缠绵，你却无能为力。

    在高殷入宫之前，她是整个秦宫地位最高的女人。

    贞夫人说这是秦王特意为高殷寻来的鲛绡，让高殷穿这条裙子在春日宴上舞一曲。

    可真的走得了吗？

    我知她不会待一辈子，她让前燕王室的人先离开，是让他们走后，自己不会被掣肘，凭着一身武功，总有办法离开秦宫。

    含璋殿的梨花开得最艳的时候，贞夫人送来了一条鲛绡所织的裙子，裙子泛着莹莹蓝光，穿在高殷身上的时候美极了。

    我知她习武，当日燕国虽国破，但她想离开易如反掌。

    自高殷入宫，秦王就不再宠幸旁的女子了，高殷一人承了所有雨露。

    秦王是那样深不可测，哪怕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吧？

    我与高殷相见的多数时刻，她都是慵懒地倚在榻上，眼睛里是黯的，什么也没有。

    她说：我不能

    我听见高殷嘤咛一声，面色潮红，眼角微微勾起，魅惑得可怕。

    没有国家愿意与雪国交恶，秦国也不例外。

    贞夫人的名字是聂贞儿，据说是某个秦国大臣家的庶女，自秦王登基起就操持后宫。

    我看见白月卿那张美得不详的脸冲秦王挑衅一笑，而后低头吻住高殷。

    白月卿对着高殷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雪国善异术，那棵梨树之外，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旁人接近不得。

    我想贞夫人的城府一定很深，否则她不会在含璋殿里见到我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纷纷扬扬的雪白梨花中，是高殷和白月卿交叠的身影。

    看望高殷的时候，偶尔会遇见贞夫人。

    雪白的梨花落在她身上，有说不出的美。

    *

    雪国的新任国君白月卿。

    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听见白月卿对高殷说：跟我走。

    我望向上首秦王身畔的高殷。

    含璋殿外的梨花树林里，我战战兢兢立于秦王身侧，看着梨花树下糜乱的一幕。

    我想秦王一定不知道，昔日在燕国，高殷也曾为白月卿在雪苑遍植梨树，每到开花时节，雪白的梨花落下来，纷纷扬扬，像梦一样美。

    高殷的声音是破碎的，带着哭腔。

    *

    我看见她的眸子里跃动着火焰。

    但她留下了，为了燕国。

    若不是如此，只怕秦王此刻已经拔剑冲过去了。

    她的容貌算不得出色，我在秦宫的日子，也从未见过秦王宠幸她。

    这个预感在我宴后去含璋殿寻高殷时，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