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四、载体失格(2/5)

    他脸色难堪地别开头，没有想到这个女兵是还在哺乳的母亲，虽说战场上兵戎相向并非罪过，但这城市怎会让一个孩子还没断奶的母亲上战场？

    「杰格雷吗？多指教了。」莉莉自信地笑了笑，「下次直接到训练场去，我带你参观。」

    出乎意料，上次凶神恶煞意图置他于死地的女龙骑兵露出了温暖又豪爽的笑容。

    「抱歉啊，今天我休假带孩子，如果你在我执勤时来，我可以带你参观训练。」女龙骑兵自信地道，「我算是第一个把驭龙技术带进琉加的人，我叫莉莉·法弗尼尔。」

    「九龙不是光辉教荣煌教派的掌权者吗？」杰沃登吃惊地问，「你曾经是光辉教徒？」

    他们为黑之勇者的路过而停下脚步，就像敬拜神一样虔诚地敬拜黑之勇者，而那漆黑的骑士也弯身回礼，从热情的妇人手里接过一篮赠送的新鲜水果。

    女龙骑兵从帐篷里爬出来，今天她并没有穿着铠甲，身体紧实壮硕，她袒露出一边的乳房，怀里的婴孩仍在吸奶。

    就像那天在广场上生产的妇人，是母亲的眼神。

    「抱一下吧。」不等他答覆，女人硬是将刚喝饱母奶的婴孩交到他手中。

    杰沃登接得措手不及，心想黑之勇者莫不是疯了？竟可以随意把如此脆弱的生命交到敌军将领手上。他脑子一片混乱，小心翼翼地捧着婴孩，与婴儿血红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私下来访有什么事吗？」女兵满脸疑问，「还没带护卫，没问题？」

    「是有些过去……」顿时，红发女人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暗，但她显然不想多谈，很快又恢复自信的神色，「我是光辉教徒，现在也是神的信徒，但我不以此为耻，这座城市接纳了我，还让我当上一个普通的母亲。」她亲和又粗鲁地拍了下杰沃登的背，「喏、要不要抱抱小孩？你看起来年轻，肌肉却挺结实的啊。」

    「嗯？好吧。」接过孩子，莉莉道，「有空再来玩……你叫什么名字？」

    注视着这一切，杰沃登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跟随黑之勇者继续向前走，他们行经一群正要前往教堂的老妇人。

    黑之勇者与这一家人道别，带着杰沃登离去。临走前杰沃登不禁再次回头，只见那名为莉莉的女骑兵低头凝视婴孩，眼神满溢柔情。

    杰沃登顿时想起黑之勇者当时的话——他口口声声说的杂鱼是年幼孩子的父母。

    「法弗尼尔……？」那姓氏让杰沃登愣了一下，「南方的九龙？」

    「我……谢谢。」他赶忙将婴孩递回去，「我还有急事，抱歉。」

    「他叫云生，他很安静，谁抱都不会哭。」莉莉说道，穿好上衣，揉揉脚边男孩的红发，「他和云齐都是我的骄傲。」

    「不……出于私情，想为你介绍一人。」黑之勇者清了清喉咙，挪开身子，示意莉莉看向身后的杰沃登，「这位是我来第二城区参观的朋友，他对成为龙骑兵相当有兴趣。」

    那孩子的双眼睁得圆圆的，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哦、哦……」杰沃登对这番说词震惊，勉强应了声，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我……」

    进入这座城市后浑身紧绷的杰沃登不由得在那双眼眸的凝视下松懈下来，他想起了几个月前露芙在市集广场上接生的孩子，由他起名为艾德的婴孩，就算一路走来他对琉加市民那盲目的崇拜嗤之以鼻，但唯有对孩子，他无法产生任何偏见与批判。

    「杰……」杰沃登心里一紧，「杰……格雷。」

    「是吗？真是不简单。」

    杰沃登没有回话，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是吗……你听说过？」红发女人有些尴尬地搓了下鼻子，「对，我是从荣煌来的，出身九龙中的法弗尼尔家……这就不多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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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发男孩腼腆地红了脸，抱紧母亲的大腿，没有说话。

    一个红发男孩面露兴奋的笑容，在黑之勇者的身旁绕来绕去，期待地想和英雄搭话，杰沃登困惑地望着他们，只见黑之勇者弯身摸了摸那男孩的头。

    他别开头，握紧了拳头。